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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垃圾焚烧4座厂每天焚化6900吨垃圾

垃圾分类由收集商完成;垃圾焚烧厂和填埋厂直属政府管理;填埋场可拍婚纱照

  走出“垃圾围城”困局?

  新加坡国土面积只有707.1平方公里,人口却逼近500万,且多年来城市发展迅速,垃圾剧增,如何妥善处理垃圾一直是新加坡举国重视的课题。经过30多年的努力,新加坡得以成为看不见垃圾的“花园”国家。

  他们如何处理垃圾?市民如何看待垃圾焚化和填埋?带着疑惑,本报记者探访亚洲最大的大士南垃圾焚化厂、圣马高垃圾填埋场,采访新加坡国家环境局官员,试图找出一个完整答案。

  文/本报特派记者 胡群智图/本报特派记者 王燕

  关键词:1.7万吨

  新加坡每天产生垃圾近1.7万吨,56%被回收,41%运去焚化

  上世纪70年代,新加坡工业化进程开始加速。其国土面积约700平方公里,但垃圾增长却是爆炸性的。

  新加坡无法坐视“垃圾围城”的危险日益临近,多方考察后,最后借鉴了日本和德国的经验,选择了焚烧的方式,并称之为“焚化”。

  近年来,新加坡全国每天产生的垃圾量接近1.7万吨,这些垃圾的56%被回收以循环利用,不能回收的垃圾中,41%运去焚化,不能焚化的就运去填埋。作为看不到垃圾的“花园国家”,新加坡实至名归。

  现在新加坡全国有5座垃圾焚化厂,其中4座在运营,分别是大士焚化厂、胜诺哥焚化厂、大士南焚化厂、吉宝西格斯大士垃圾焚化厂。

  4座垃圾焚化厂每天焚化量达到6900吨,焚化后产生1600吨的灰烬。灰烬和不可回收也不可焚化的垃圾被运到圣马高岛——两个小岛之间搭建的人工岛,离岸8公里,专门用于填埋垃圾。

  焚化已经竭力缩小了填埋垃圾所需占用的土地,但照现在日均垃圾产生量发展下去,新加坡有一天会无地可用。现在,新加坡国家环境局在号召人们共同为环境的可持续性发展努力。

  关键词:第一座垃圾焚化厂

  首座垃圾焚化厂于1979年投入使用,逐渐被居民区包围

  当初建第一座垃圾焚化厂时,新加坡人的反应怎样?记者采访了新加坡国家环境局大士南垃圾焚化厂经理潘复仲(音译)。

  他说,第一家垃圾焚化厂乌鲁班丹建在新加坡中部偏西南处,1979年投入使用,从兴建到使用,民众和舆论都很理解也赞成。

  究其原因主要有两个:一、乌鲁班丹焚化厂选址兴建时,周围近5公里还没有居民住宅楼;二、市民充分了解国土面积有限,明白垃圾焚烧的必要性。

  然而,1986年左右,乌鲁班丹焚化厂附近逐渐建起居民住宅楼,对垃圾焚化厂形成包围之势。两者相距仅约2公里。

  国家环境局时不时地接到一些针对垃圾焚化厂垃圾运输车散发臭味的投诉。国家环境局媒介署署长助理Marine说,那时候一些垃圾运输车车厢盖老化,密封性不好,偶尔会散发出垃圾的臭味。每次有投诉,他们就赶紧回应并处理。“去年,乌鲁班丹焚化厂运转满30年,8月就关闭了。市民投诉变得很少了。”

  关键词:0.1纳克

  废气排放量是法律许可的1%,其中二恶英含量少于0.1纳克

  大士南垃圾焚化厂排放出的废气浓度少于1微克每立方米,是新加坡法律许可范围的1%。其中二恶英含量少于0.1纳克。纳克是一个极微小的质量单位,1000纳克等于1微克。潘经理自豪地说:“我们比一般工厂干净多了!”

  新加坡4座国有的垃圾焚化厂初建时共计投资18亿新币,设备绝大部分是进口的。

  2001年,为了进一步降低二恶英排放量,新加坡政府出资给焚化炉更换最先进的气体过滤带。每个焚化炉投入200万新币。

  在环境监测监管方面,新加坡政府环保部门与各垃圾焚化厂之间联网,并装有实时监视系统,24小时检测废气排放量、二恶英含量等。圣马高垃圾填埋场总经理翁宗平介绍,对填埋场四周水质执行检测的是专业的实验室,不属于政府部门,检测报告也对公众开放。

  关键词:垃圾收集商

  分类回收由垃圾收集商完成,现阶段垃圾回收率接近60%

  垃圾收集商在这条享誉世界的环保生产线上扮演着关键角色。多数垃圾收集商同时也是回收商。

  虽然宣传号召多年,但主动做到垃圾分类的居民仍不多。新加坡街头最多见的也是单筒垃圾桶。

  新加坡的垃圾分类是由垃圾收集商和回收商来完成的。

  2001年,新加坡的垃圾收集开始全面私有化。现在全国有近400家生活垃圾收集商和大型工业垃圾收集商。他们都需要领到政府发放的许可证,才有经营资格。企业可以自由选择垃圾收集商。

  每天,垃圾收集商到商店和居民楼将垃圾收走,运到建在郊区或工业区的工厂,将垃圾分类。不能回收的垃圾,就运到垃圾焚烧厂焚化,一吨需付77新币。

  现阶段,新加坡垃圾回收率接近60%。翁总经理介绍说,现在新加坡政府提出了更高的垃圾回收目标:希望到2030年实现70%的垃圾可回收。

  关键词:政府所有

  焚化厂和填埋厂不是企业,直接隶属政府,工作人员都是公务员

  新加坡的国有垃圾焚化厂和垃圾填埋场都不是自负盈亏的企业,而是直接隶属于国家环境局的政府机构,所有工作人员都是政府公务员身份,所有投资都来自政府财政,也没有税收,所有利润均上缴财政。

  垃圾焚化厂的运营成本主要包括人工薪资和日常维护费用,运营收入主要来自两个方面:一是垃圾处理费;二是发电收入,每千瓦时约0.15元新币,与普通发电厂价格一致。垃圾处理费和发电收入占运营收入的比例分别约为60%和40%。

  垃圾处理费不是由政府补贴,而是由企业、商户、居民用户缴纳。

  政府对居民用户按照住宅面积的不同,对商店按照每日垃圾量大小的不同,确定垃圾收集费的标准,由电网公司收缴费用(不交不供电),然后支付给垃圾收集商,垃圾收集商分类回收后,将灰烬等运去垃圾焚化厂,以每吨77新币的价格交足垃圾处理费。

  这种运营模式,有效地保证了垃圾处理费的收缴,也保证了垃圾焚化厂的正常运营和投资回收。

  关键词:美丽的填埋岛

  垃圾焚化厂平时免费开放,11月是固定开放月

  平时,市民预约后都可免费参观垃圾焚化厂。厂里派工作人员免费讲解,并带市民参观焚化流程点。

  每年11月是大士南垃圾焚化厂固定的开放月。来参观的学生团体是最多的。

  圣马高岛不像填埋场,更像一个天然雕饰的海岛公园,所以去参观游玩的社会团体很多。去年,这里还迎来了多对“新人”,他们专门来拍摄外景婚纱照。

  翁总经理说,圣马高填埋场的岸堤都包有一层高密度的塑料膜,用岩石泥沙固定住,确保万一有小小污染,也绝不扩散。岛上有一大片红树林,长得枝繁叶茂。
香港嚴重的垃圾問題要如何解決?

大衛·羅伯森(David Robson)
BBC Future 撰稿人

當我在香港中文大學第一次見到陳竟明教授的時候,難以想像這里正面臨著一場環境災難。我們的對話發生在一個生機勃勃的春日早晨,在香港新界綠意盎然的大學校園裏。在綠樹之間,我看到了摩天大樓凝視下閃爍的港口和後面層巒疊嶂的群峰。視野內連一個廢棄的塑料瓶或一張廢報紙都看不到。

但是表面是具有欺騙性的。香港表面上也許是乾淨的,但是其公共服務部門正在為抑制垃圾問題而疲於奔命。儘管已採取行動,但是香港仍然在 2015 年製造了 3,700 萬噸城市垃圾,達到了近五年來的最高峰。香港已經循環利用了 13 個垃圾填埋點,現在被重新改造用作停車場、高爾夫球場,以及運動場,只有三個填埋點仍在開放中。按照目前的速率,只需短短幾年這幾個也將被填滿。陳竟明說:"如果香港以這種方式繼續下去,我們到 2020 年將達到極限",香港環境保護署支持這一估測。

陳竟明是一位環境科學家,也是香港新民主同盟黨政治家之一,這樣的閲歷使得他對解決這一城市頑疾所面臨的社會、經濟和技術困難擁有獨特的見解。"我們正在朝著非可持續性城市化的方向發展,"陳竟明說道。隨著越來越多的人感受到城市生活的誘惑,它可以作為其他國家/地區的一個警示,因此全世界的環境學家都將密切關注香港的下一步發展。

香港這個 2,000 平方公里(772 平方英里)的小島上生活著將近 700 萬人,是目前世界上人口密度第四的城市(僅次於鄰近的澳門,以及新加坡和摩納哥)。在這樣一個寸土寸金的地方,幾乎沒有空間再用來建造新的垃圾填埋點。

香港的旅遊業更進一步增加了這種壓力。隨著這一地區的工業向中國大陸轉移,香港積極吸引更多的大陸遊客來促進其經濟發展。香港如今每年新增大約 6,000 萬遊客入島(幾乎是永久居民的七倍),其中 70% 來自中國大陸。香港的美食和購物中心都是主要吸引力,這意味著這些遊客每人都會製造大量的食物垃圾和包裝垃圾。"我們需要吸引遊客來發展經濟,但是這樣做同時存在弊端,"陳竟明表示。

香港的"自由經濟體"形態意味著政府並不願意施行可能影響貿易的法規,這就加劇了這些問題的發展。"香港志在成為全世界最自由的經濟體,因此政府官員會盡量不以任何方式對我們的生產線或顧客行為進行干預,"陳竟明指出。因此,目前香港很少有針對產品包裝等方面的法律法規,也沒有其他任何可以減少垃圾的措施。

綠籬行動
與許多其他國家/地區一道,香港曾經一度將部分垃圾運送到中國大陸進行循環利用。儘管大陸企業可以循環利用電子產品中的廢棄金屬、塑料和稀有金屬,但是那些垃圾中也常常伴有污染性的無用殘留物(包括食物和藥品垃圾),因而為大陸城市帶來了進一步的環境問題。因此,大陸政府決定禁止進口未經處理的材料,即採取所謂的"綠籬"行動,希望其他國家/地區對其材料進行清理再出售其中有價值的部分。

遺憾的是,香港自身尚未建立足夠的回收廠來應對這一政策的變化。"因此,原本應該送往大陸進行處理的廢棄物現在只能放進垃圾填埋場,"道格·伍德靈(Doug Woodring)說道,他是一位環保活動家,也是海洋恢復聯盟的聯合創始人,我在結束了與陳竟明的交談之後拜訪了他。

結果就是,儘管已發出多次預警,香港的城市垃圾在過去五年還是在持續增長,所以政府需要盡快採取行動,以免所有的垃圾填埋場都被塞滿。

其中重要的一步是推出"垃圾收費"政策,當地居民每扔一升垃圾應繳納 0.11 港幣(約 0.01 英鎊)的費用。新法規已於今年早些時候頒布,將於 2019 年起執行,《南華早報》預計每家每月將需要交費 33-54 元港幣(約合 3-5 英鎊)。法規的支持者指出,台灣的台北和韓國的首爾這兩個城市都通過類似的計劃減少了 30% 以上的垃圾處理。

香港環境保護署也在積極行動,計劃在大嶼山(香港最大的島嶼,位於香港東南部)投資 100 億元港幣建立焚化爐工廠。通過焚燒,垃圾的體積將縮小至約十分之一大小。儘管如此,根據陳竟明的預計,可以焚燒處理的垃圾仍然有限,僅約佔 30% 的城市整體垃圾。該解決方案還遠未被當地民眾所接受,他們對於由此可能帶來的空氣污染的擔憂也不無道理。

陳竟明更為支持在大嶼山建立一座食物垃圾處理廠的計劃,這種處理廠將能夠回收機場附近商用廚房的垃圾。他指出園藝家們近來從遙遠的荷蘭引進了大量的花園堆肥,而實際上分解的食物殘渣就是天然的肥料來源。這種處理廠還能產生沼氣作為汽車燃料。"粗略估計,我們需要 20 座這樣的處理廠來處理我們的食物殘渣。"陳竟明說,"但是我認為這麼做是值得的,因為我們需要盡量對可用的材料進行循環利用。"

香港還可能從未來的電子垃圾"升級回收"工廠中受益,製造商通過這一模式將有用的原材料提取出來進行出口,有可能會為未來促進香港經濟的發展做出貢獻。但是這些計劃需要政府進一步的支持,包括制定更好的制度來強制家庭和企業在垃圾收集前從源頭將食物、塑料、玻璃等不同的垃圾分類。"現在還缺少這方面的行動,"陳竟明說。

要在收集之後對來自如此多人口的大量垃圾進行妥善分類非常困難。"問題就在於,現在食物、油脂、以及紙張、塑料等所有的垃圾都放在一個袋子裏,這麼做讓所有的垃圾都失去了價值。"伍德靈說道,"即使只把幹垃圾和濕垃圾分開,對於任何想要從中發現價值的人來說都會容易很多。"

伍德靈希望民眾和企業都能計算"塑料足跡",類似於計算溫室氣體排放的"碳足跡",以便人們能夠更加了解自己製造的垃圾。"因為如果你不知道你所面臨的情況,你就不知道如何進行處理。"

正如陳竟明和伍德靈都指出的,環境措施並不會為香港當前的商業帶來挑戰:反而會帶來更多的生財之道。例如,伍德靈指出太平洋咖啡(香港無處不在的美式咖啡館)近期實施了自己制定的回收計劃,顧客可以將用過的蓋子退回來換取一次免費續杯,不僅幫助商家收集了可回收材料,還提升了顧客忠誠度。他說,截至目前,類似措施在香港還很少,但是至少在向正確的方向發展。

在我們的對話過程中,陳竟明的焦急顯而易見:他說,問題已經出現了至少十多年,但是進展卻非常緩慢,只有無休止的討論,卻缺乏果斷的政策。"我們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由於垃圾持續泛濫,如今已無法坐視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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