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列表 回復 發帖

越南洩露南海談判內容對華提出5項要求,中國如何反制?

2019年01月11日17:49:12

2018年8月,中國與東盟國家形成了“南海行為準則”(COC)單一磋商文本草案,標誌著COC磋商進入新階段,中國與東盟國家將在未來幾年內就南海問題進行激烈而尖銳的談判。近日,越南方面向西方透露了部分談判進展,提出一系列針對性要求。

南海行為準則談判目前進展如何,在哪些領域會取得實質進展,有哪些不足呢。

1月8日,中國香港《南華早報》發布了菲律賓對外關係委員會(PCFR)副研究員亞倫·拉貝納的文章。拉貝納稱,越南有意洩露的南海行為準則談判文本草案表明談判已經取得了進展,在其他各方均嚴守談判內容的背景下,越南刻意強調“強硬”立場意在減少其國內壓力,對外釋放煙霧彈。

目前,南海行為準則文本尚未公佈,但越南披露的內容證實各方已就五個關鍵議題——地理範圍、爭端解決、合作義務、第三方角色和法律地位進行緊張磋商並取得部分成果。COC關於爭端解決和合作義務的條款比中國與東盟在2002年達成的南海各方行為宣言(DOC)更進一步,解決爭端的提案包括使用和解、調解和建立高級委員會等選項。

COC還提出中國與東盟國家在五個非傳統安全合作領域的合作,將海上合作範圍擴大到打擊非法捕撈,海上通信和石油和天然氣資源合作。在此議題中,中國提出明確要求,即與海洋經濟有關的合作不應包括區域外國家。

在建立互信措施方面,除了軍事交流,對海上遇險人員的人道求援以及聯合軍事演習主動通報外,COC還提出了各方信息交換,軍艦互訪、聯合巡邏和定期軍演等方式加強互信。中國力求確保對東盟國家與域外國家舉行聯合軍演行使否決權。

這些細節證實了中國與東盟的談判已經取得不小進展。這對結束過去數十年間各方在南海各行其是,部分國家引入域外大國的混亂局面起到重要作用。

但是,各方在談判過程中基於本國利益也提出了諸多激烈碰撞的要求,這些要求不乏涉及中國南海九段線、島礁建設以及武器裝備部署等問題,此外,部分國家對域外大國“心存幻想”,希望引入第三方在南海發揮作用。

null

在現有基礎上向好談判,而非為了維持現狀而談判

菲律賓希望保留“傳統捕魚權”,確保菲方能夠在其“傳統漁場”即中國南海九段線內的部分海域進行捕撈作業,例如黃岩島海域。越南則提出各方不得不繼續建造新的人工島嶼,部署先進武器裝備,封鎖海域攔截有人船隻,劃設防空識別區,對其他南海聲索國的飛機和艦船進行“模擬打擊”等。

菲學者亞倫·拉貝納稱,目前COC談判在非傳統安全合作、建立軍事熱線、舉行聯合軍演取得的進展大多只是像徵性動作。各方提出的具體要求也至關重要,因為缺乏明確技術規範會導致行動不可預測危及地區穩定。中國與東盟還應就以下四個方面進行談判。

首先,在COC涉及的地理範圍方面,目前各方均避開了各自的實控島礁。然而,2012年的黃岩島對峙、2014年中越在西沙群島對峙等事件都達到了危機水平。這些觸及主權與領海的核心議題應當被納入談判。

其次,在合作義務方面,有關各方可在南沙群島建立聯合海洋保護區,區域漁業組織和海洋旅遊方案。鑑於中國擁有先進的海上基礎設施,中國南沙島嶼可被指定為海洋科學研究,防災減災,人道主義援助的樞紐。“中國應更多參與地區公益事業,展示遵守國際海洋法的姿態,減少其他國家對所謂南海軍事化的擔憂。

各方應加強自我約束,禁止性條款應擴大到單方面部署石油鑽井平台和能源勘探,避免使用無線電警告外國飛機。各方還需要明確界定“軍事化”的概念,某些兩用設施如氣象觀測站的定位應當界定。

第三,第三方國家的作用問題。除了中國與東盟國家之外,美國、英國、法國、日本、印度、澳大利亞等大國都在南海擁有各自的地緣政治利益。美國認為中國強大的軍事實力可能在必要時封鎖該海域,並把中國在南海的行為視作中國改變現有國際秩序的信號。而美國在南海的軍事行動被中國視為挑釁。

null

越南拍攝的中國南海赤瓜礁

域外大國的干擾是不容忽視的客觀因素,是否存在將域外國家納入框架的可能,讓美國遵守行為準則?一個不受約束的美國祇會繼續給中國帶來麻煩。如果美國參加,其他主要大國也將加入,將南海行為準則擴大到對各主要大國皆有約束的層面,這應當是個開放話題。

第四,COC的法律約束力問題。如果某一聲索國違反行為準則或不遵守規定,則應制定制裁或處罰條款。目前,COC談判並未涉及這一因素。對於東盟而言,南海行為準則對於證明東盟的參與者地位和能力非常重要。對中國來說,這是一個其他國家對中國南海行動擔憂的契機。如果行為準則無法達成或難以執行,中國與東盟都是輸家。(原文結束)

今明兩年是南海行為準則談判的關鍵階段,易評君需要指出的是,從現有談判細節可以看出,各方遵循從易到難,從非傳統安全合作開始擴大共識與合作點,循序漸進的路徑。這種路徑阻力相對較小,各方可分階段達成目標。


這位菲律賓學者提出的四個建議則觸及了南海問題的深層矛盾。在島礁歸屬、領土主權和中國南海九段線地位,以及被他國非法佔據的島礁,域外大國干涉等問題上,各方有意擱置分歧。因為在談判之初就觸及深層矛盾,南海行為準則談判有可能中途夭折。

然而,在越南有意向英國透露了談判細節後,菲律賓前外長羅薩里奧聲稱,對越南的行為表示欽佩,菲律賓應與越南就南海問題進行合作,支持越南在談判中的立場。1月7日,美軍驅逐艦於2019年首次闖入中國西沙群島領海,抵近永興島和趙述島。

這些行為提醒中國,先易後難的談判策略有助於各方達成共識,但中國應當防範部分國家聯手專門設立針對性條款的不利局面。在事關主權歸屬和排除域外國家干涉方面,在談判之初就表明清晰立場遠比迴避該問題的成本要低。中國屏蔽美軍干擾的能力越強,中國與東盟的談判也將更順利,在此方面,意志與能力同等重要。
2016/11/14, 政治
中國長期擔心美國一旦開戰,封鎖南海斷能源補給 習近平不急於統一台灣,最怕西藏獨立

本質上,中國共產黨無論在國共內戰,乃至成為黨國合一的政權,稍遇挫敗,就很容易患上「被逼害妄想症」:國內怕反黨,國外怕美帝。對於香港一國兩制,當前習近平核心治國的緩急輕重,台灣如何看一國兩制,中國何時「大一統」均屬次要了。

當初,鄧小平「挨過」六四事件的反彈,換來90年代明顯的經濟發展,一切向好,自然容得下香港有言論自由。經過胡錦濤、溫家寶無法扭轉國內貪腐,又種下農產問題、能源危機等經濟憂患,地方政府坐大,一國兩制在中國由「向上發展」到「不穩倒跌」的落差之下,終於要收緊過來,無論習近平個人主觀願望如何,一旦牽涉黨國生存問題,他必先談政權的實際安危。梁愛詩把近期釋法風暴扯到西藏、新疆問題,並非純粹出自她個人見解,更是傳達中國領導層怎樣界定香港「這件事」。

中國從不擔心香港、台灣 美國、西藏才是痛處
筆者早前在〈都誤解了!這才是特朗普 他將如何看待中國?亞洲怎麼樣?〉一文,只草草提及提姆.馬歇爾(Tim Marshall)指出中國最擔心西藏獨立,以及美國為了「制衡」中國,不願見具侵略性的「中國霸權」出現,外交上確實聯合日本、南韓及部分東南亞等國家 (並拉攏緬甸、支援台灣),形成看似要「圍堵中國」的策略,令中國誤解美國有意滅亡她。

中國的恐懼有兩大層次,對內以「超然的強硬」鎮住西藏和新疆,使之不能獨立;對外保住中緬關係,及意圖穩固在南海勢力,並認為美國會借助民主、自由等價值,間接動搖中國管治。先談對外戒懼美國開戰,中國由東北到南方沿岸,很重視所謂「第一島鏈」(First Island),尤其重視的是南海海域。關鍵原因,並不是一些人在近年南海爭議時指,中國要「回復帝國主義擴張」,反而是一種恐懼美國滅亡中國的防衛戰線。和平無事的時代,中國在南海海域未至於「寸域必爭」,然而,中國假設一旦「美國打過來了」(又是美帝亡我之心不死),並聯同主要的東南亞國家封鎖南海乃至太平洋海域,那麼,中國接近80%的能源供給可能因此被封掉,美國幾乎能不戰而屈人之兵。


是以,中國做幾手準備,對南海保持強硬,並仿效美國在外設深水港,也在孟加拉、斯里蘭卡和緬甸設深水港,借貿易設置為重要基地,此外,再從緬甸西岸建造輸送石油和天然氣的管道,由孟加拉灣通抵中國西南部,作為南海局勢失守的後備能源方案。

誠如羅伯特.卡普蘭(Robert Kaplan)所言:

「南海對21世紀的中國來說,就像加勒比海對20世紀初期的美國那樣。美國人在統一陸地領土後,成為擁有二大洋(大西洋和太平洋)航路的強國,接著又開始控制沿岸海岸,將西班牙人趕出古巴。」

至於戒備西藏獨立方面,中國自1950年代起建造通往西藏鐵路,到2006年青藏鐵路更直達拉薩,表面上,中國「皇恩浩蕩」要加惠西藏人,向他們輸入電腦、電視、電話等物品,同時引入大量中國移居到西藏發展社區,似與西藏人共榮,又誇大西藏自治區的藏人人數,暗指中國人沒影響藏區。實際上,正如前文說這些軟功只是虛怯一旦西藏獨立,恐怕受到印度 / 美國影響令西藏高原的「中國水塔」出事,另外,中國人大舉移居西藏,一如19世紀初美國人移居到美墨邊境,是一種滲透式的勢力制衡。

丁點獨立誘因,足以使中國恐懼
可惜,中國那種自視聰明的施恩和移民,不但沒有令西藏人順服,到了2008年3月,西藏發生由和平示威演變至暴力衝突事件,事後,即使達賴喇嘛多次強調事件非他策劃,是西藏人的社會不滿,達賴重申自己的立場是爭取西藏高度自治,尤其是文化自治,但中國已對達賴和西藏人徹底不信任,此後持續以強硬方式打壓西藏人。連遠在美國的荷里活影星李察.基爾(Richard Gere)呼應自由西藏運動(Free Tibet),也足以令中國感到憤怒。


至於新疆,安全影響僅次於西藏,只是,基於新疆獨立運動未至於有達賴喇嘛那種星級的宗教領袖,加上作為核試和西北緩衝區,才稍為放輕恐懼。至於台灣和香港,嚴格來說,中國並不擔心兩地獨立,可是在國家不穩,國力倒跌的情況之下,尤其無法容忍香港出現港獨言論,成為西藏、新疆或任何一處鬧獨立的誘因出現,領導層愈虛怯愈要打壓,把獨立誘因消滅於萌芽之中。這就是習核心的「中國禁忌」,即使習近平主觀希望一國兩制不走樣,可是跟生存攸關的「中國禁忌」相比,根本微不足道。

中國夢、美國夢不止是主觀願望,更是源於實際問題
這樣,在中國進入「習核心」時代,經濟憧憬不再,反貪緩慢、江派鬥爭、地方坐大,對內對外萬分焦慮敏感,處處都「感覺」有亡黨亡國的誘因,一國兩制終於被犧牲。數年前,習近平拋出「中國夢」,既對黨內派系(尤其江派)說,也對那些不滿一黨專制的人而說,在強烈的危機感之中,透過主觀夢想凝聚民族團結,期許能夠渡過亡黨亡國之後,在亞洲建立統一而強大的國家,開創新模式。事實上,習近平還有一脈相承的政治信念,毛澤東乃至鄧小平以來有一種想法,認為政治制度背後沒有絕對價值,民主自由沒有普世性,不同國家需要按國情發展的說法,早就不陌生,正如鄧小平說:「就要保持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社會主義制度。……香港的制度也不能完全西化,不能照搬西方的一套。」

筆者認為這種態度過於簡單,是淺見,民主制度不斷在修正之中,基本人權和自由的確有其普世性,相反,像當年蘇聯這種專制政權﹐未成功修正就倒台了,北韓更加是維持現狀等待滅亡。

不過有趣的是,美國同樣面對「地方州政府坐大」,奧巴馬時期改革困難,只是特朗普拋出的「美國夢」,卻不是建基於中國那種常存亡國的危機感,而是整體在全球化衝擊之下,經濟生活「不爽」,透過特朗普強勢的「現實政治」,作出一種社會及政治的情緒反彈。令中國意想不到的是,美國那種開放風氣和言論自由,有部分精英開始反思民主制度和新自由主義,政治上是否需要「適度集權」。未來,世界的政治和經濟秩序,會否在衝突之中演化,在專制制度和民主制度之間,衍生出一種從未想像的調和,共同朝往「類似」新加坡模式發展?(本文就專題化作出修訂)
返回列表